主题: 怀念大水沟/曹华昌

  • 雪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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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16/12/12 21:39:56
  • 来自:四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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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大水沟,位于会东县原火山乡境内,两岸山高坡陡,一条清澈的河流常年从火山村奔流而下,天长日久,形成一条宽窄不一的溪流,顺沟而下的水,晶莹澄清,含蓄柔情,故名大水沟。
        沿着310省道步行自白果村分路,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,便到达大水沟的坡顶,山路蜿蜒崎岖,顺势而下,异常难走,走完整个大水沟大约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。要是遇上阴雨天,山路更加难行。绕过几道山梁再穿过几片浓密的麻栗树林,便到达大水沟沟底。一块巨大的岩石静静地躺在大水沟的右边,岩石光滑而平坦,可同时容纳十余人落座。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由于交通滞后,条件太差,从老家步行到县城,大水沟是唯一一条最近的便道小路。每到秋收季节,乡亲们总是起早摸黑,把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洋芋、白菜、萝卜等,背到县城卖后,再买回红糖、布匹等日常必需品。大岩石上便成了乡亲们歇脚、摆龙门阵的绝佳场所。
        那时候和小伙伴们在县城求学,由于家境贫寒,加之交通条件有限,每逢周末或节假日,我们便步行往返于县城与大山深处的故乡,用双脚丈量着五十余里的山路。久而久之,大水沟的一草一木便显得那么亲切。每逢秋天来临之时,沿沟两岸的麻栗果缀满枝头,火红的鸡嗉子(山荔枝)让人垂涎三尺,在慢慢的求学路上,曾无数次为我们填饱饥饿的肚子。大水沟伴随春天的和煦、夏天的氤氲、秋天的妖艳、冬天的肃静,默默地选择着轮回燃烧延伸的永恒。朦胧的远山,笼罩着一层轻纱,影影绰绰,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,若即若离.就像是几笔淡墨,抹在蓝色的天边.每当爬到山顶,总是气喘吁吁仰卧在草坪上,擦去沁在额头的汗珠,看高山流云,两岸山峦,剔透神奇,而此时的大山正默默无闻地向你展示着它的巍峨,山花野草相伴,从遥远的天空中看到山顶间的雾霭轻纱缭绕,荡漾着无限的神秘。
         还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,寒假来临,开完散学典礼,已是下午五点左右,寒风呼呼地刮着,加快了这个冬天寒冷的步伐。收拾好行李,我们三人结伴而行。走出县城,便开始顺着小尖山的小路往上前行。眼看天色已晚,我们不敢逗留,加快步伐继续赶路。告别团松林,便来到了大水沟。又冷又饿,在巨大的岩石旁,我们欣喜地发现一堆还有余温的篝火,我们四下找来火草(一种枯焦的矮小植被),放在手心来回不断的撮成一个草团,借着篝火中零星的一点火光,我们点燃火草,两只手替换着取暖。
         在大岩石上休息了一会,仰头看看大水沟的坡顶,感觉那么远,却又那么近。无奈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往上爬。平时一个小时的路程,我们足足爬了近两个小时。爬到坡顶,天完全黑了下来,实在是饥肠辘辘,敲开路边一农户的大门,说明来意,好心的大娘开始生火,煮了一小锅洋芋给我们充饥,临走之时,又在我们每人的书包里装了几个新鲜的萝卜解渴。在那寒冷的季节里,我们心中却暖意融融。道过千万声谢谢,我们摸黑继续赶路。
回到家已是夜深人静,亲人们还在昏暗的老屋里等待着我的归来。母亲心疼地接过我肩上的书包,姐姐端上早已给我准备好的热气腾腾的大米饭.....那一晚,我睡得格外香甜。时过境迁,每每想起那次艰难的行程,想起为我们煮洋芋充饥的那位慈祥大娘,在人生的道路上,哪怕是面对艰难困苦的日子,我都没如何理由向困难低头,一种坚强的信念一直支撑着我,让我感受到生活的不易。
         如今,公路建设如火如荼,交通飞速发展,就连乡村公路也变成了崭新的水泥路。许多年过去了,再也没机会步行到县城,也没有机会去感受大水沟留下的点点滴滴。常常开着车到县城办事,路过火山乡境内,总忘不了往大水沟方向遥望一下,也不知那块巨大岩石是否还象当年那样平坦和光滑?大水沟两旁的麻栗果和山荔枝是否还散发幽香的味儿?时间的流逝冲淡了太多的记忆,大水沟的情结,像一股浸润着色彩的风,吹奏着古老的民歌神韵,永远镌刻在心中。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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